花澈发狂般捶了一下门,声音又破又哑。
“你为什么只是想治疗我?我那是性隐,你就应该等我发病,把我摁到床上没日没夜地!!”
“……”
家里好像陷入了死寂,只有那句话的回音还在空气中激烈碰撞。
裴煜眼神很沉,指尖竟也微微发颤。
“……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计划,我以后都不会再提。”
他的眼里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茫然。
“我本来以为,这是治好你最好的方法,最前沿的计划,最严谨的实验结果……让你缓解、好转,摆脱强迫性质的想法。”
裴煜摁了摁自己突突乱跳的太阳穴。
“如果你不愿意,我不会再做了。我带你回来,本就应该对你负责。”
他沉默了一瞬。
“既然你想要,我就满足你。比起戒断,满足才是最容易的事情。”
“人类本就是靠理性才和野兽有区别。”
裴煜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快要将自己缩起来的小东西。
“治疗谈何容易?更何况这是和瘾对抗。”
“把你困在床上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,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毁掉你,没想过让你成为一个没有alpha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玩具。”
泪光第一次出现在裴煜的眼眶里,他第一次感觉到无力。
“小花,你才二十岁……年轻到人生才刚刚开始。”
“你的人生……怎么能被我困在一张小小的床榻之上?”
裴煜抬起头,涌上来的泪光又被强行压了回去。
“小花,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带你去看这个世界。”
花澈靠着门,那种强烈的高亢情绪被措手不及地打回到最低点。
精神仿佛被一点点剥离,大脑像是燃烧之后的废墟,只剩下一团灰烬。
他被无尽的愧疚冲击,为自己过分的无理取闹懊恼,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追悔莫及。
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,扎进在意他的人心里的刀子也造成了真实的伤害。
自己真是坏透了……
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。
花澈揉了揉自己红肿的眼睛,干涩的刺痛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。
恍然间,他自嘲般轻笑了一声。
“……我明白的,我很喜欢裴教授的治疗方案,喜欢裴教授的手掌。”
“我很期待裴教授的治疗计划,还有什么其他的玩具会落在我身上对吗?”
他攥紧拳头,迫使自己能好好地说出完整的话。
“谢谢裴教授,我很喜欢。”
“请继续吧。”
轻柔的声音带着过去完美的乖顺,像是在配合什么戏剧的演出。
“如果我做得好的话,就给我奖励。”
“如果我犯错,就惩罚我……”
花澈闭上眼,声音轻得快要消散在空气里。
“我喜欢这样……”
“我喜欢……”
裴煜站在原地,脸色沉了下来。
他比谁都明白那是一层妥协的面具,比爆发失控后将他推到门外还要具有杀伤力。
那是直接将自己推到封闭的心门之外,像面对所有其他人一样,用最虚假漂亮的笑脸相迎。
他的心里一紧,声音抖得厉害。
“花澈。”
“别这样。”
如同两枚尖锐的钉子,狠狠扎进了小狐狸的骨头里。
花澈轻轻一抖,如同绝望般哭出声。
“我还能怎么样呢?”
“你还要我怎么样呢……”
“我好好做你的病患,好好地接受治疗,其他的什么都不想,还不足够吗?”
他有些站不稳,躬身抓着门把手才控制住自己不往地上跌。
“我会乖的……我真的会乖的……”
“……别再逼我说什么了,裴教授。”
花澈的手指扣着门把,指尖用力到失血泛白。
“回去吧,我现在不想见你。”
“求你了……”
花澈往前推着门,明显感觉到不再有阻挡他关门的力气。
他已经没有再争辩什么的意图。
“裴教授……”
“让我死掉吧。”
那双无神的目光里,只剩下了迷茫和恍惚。
一声沉闷的响声,门在裴煜错愕的瞬间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差点砸上了裴煜的鼻尖。
……主人
房门完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, 花澈甚至在摔向地面时反锁了门。
他抱着自己的尾巴,整个身体都蜷缩成一团,控制不住地抖着。
脸埋进软绒里, 眼泪都浸入柔软的狐狸毛。
呼吸变得万分艰难, 身体的温度也在快速流失。
花澈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反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