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十九岁了。&ot;夏南水声音很轻，却异常坚定，&ot;我想试试自己的路。&ot;

&esp;&esp;夏克冬盯着弟弟看了许久，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。夏南水下意识想抽回，却被攥得更紧。大哥的手指按在他的指关节上——那里还残留着砸窗框时的淤青。

&esp;&esp;&ot;这就是你的决心？&ot;夏克冬冷笑，&ot;靠自残来证明？玩非主流吗？&ot;

&esp;&esp;夏南水咬住下唇没吭声。雨水的凉意渗进骨髓，让他不自觉地发抖。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，每一秒都像在嘲笑他的幼稚。

&esp;&esp;&ot;去换身衣服。&ot;夏克冬松开手，转身走回办公桌，&ot;这事到此为止。&ot;

&esp;&esp;夏南水站在原地没动。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进眼睛里，刺得生疼。他想起雨中季北的背影，想起那句&ot;帝都见&ot;——那是他第一次对未来有了具体的期待。

&esp;&esp;&ot;如果我证明自己能行呢？&ot;夏南水突然问道。

&esp;&esp;夏克冬头也不抬：&ot;怎么证明？&ot;

&esp;&esp;&ot;期末考试。&ot;夏南水声音提高了几分，&ot;如果我能在期末考试进入年级前一百名，你就答应让我去帝都备考。&ot;

&esp;&esp;钢笔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墨迹。夏克冬抬起头，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。他知道弟弟的成绩——夏南水上次月考排名全年级倒数第三十七，数学只考了28分。

&esp;&esp;&ot;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？&ot;夏克冬摘下眼镜，揉了揉鼻梁，&ot;只剩两个月了。&ot;

&esp;&esp;&ot;我知道。&ot;夏南水点头，水珠从发梢甩落，&ot;我只要一个机会。&ot;

&esp;&esp;夏克冬沉默了很久。窗外的雨势渐小，一缕阳光穿透云层，照在办公桌一角的全家福上——那是爸还在世时拍的，照片里的夏南水才十岁，笑容灿烂得刺眼。

&esp;&esp;&ot;好。&ot;夏克冬终于开口，&ot;但有个条件——如果没考进前一百，你就老老实实混到大学毕业来公司实习，永远别再提去帝都的事。&ot;

&esp;&esp;夏南水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。前一百名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，但此刻他别无选择。

&esp;&esp;&ot;成交。&ot;他伸出右手。

&esp;&esp;夏克冬看着那只还在滴水的手，眉头又皱了起来：&ot;先去换衣服，别感冒了。要是让妈妈看见你这副样子，又该唠叨了。&ot;

&esp;&esp;夏南水咧嘴笑了，这是今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。他转身要走，却被大哥叫住。

&esp;&esp;\&ot;等等。\&ot;夏克冬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扔给他，&ot;用我休息室的浴室。还有——&ot;他顿了顿，\&ot;不管什么理由让你突然想去帝都，别让我失望。&ot;

&esp;&esp;夏南水接住钥匙，胸口泛起一阵暖意。大哥虽然严厉，但终究是关心他的。他点点头，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。

&esp;&esp;休息室里，热水冲走了身上的寒意，却冲不散脑海里季北的身影。夏南水抹去镜子上的水雾，看着镜中自己通红的眼睛。他想起季北教他打拳时说的话——&ot;出拳要快，但决定出拳前要想清楚为什么&ot;。

&esp;&esp;现在他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出拳。为了那个雨中离去的背影，为了那句&ot;帝都见&ot;，他必须赢下这场与自己的较量。

&esp;&esp;换上大哥备用的衬衫和西裤，夏南水径直去了学校图书馆。午休时间，馆内空荡荡的，只有几个高三学生在角落埋头苦读。他在最靠里的位置坐下，从书包里掏出几乎全新的课本。

&esp;&esp;数学书翻到第一页，密密麻麻的公式和例题让他眼前发晕。夏南水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从最基础的集合概念开始看起。十分钟后，他的笔记本上只歪歪扭扭地抄了两行定义，脑袋却已经昏沉得像灌了铅。

&esp;&esp;&ot;这题不会？&ot;

&esp;&esp;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。夏南水抬头，看见班长林小雨站在桌前，手里抱着厚厚一摞参考书。女孩扎着利落的马尾，镜片后的眼睛带着些许惊讶——夏南水从不在午休时间出现在图书馆，更别说主动学习。

&esp;&esp;&ot;呃，嗯。&ot;夏南水尴尬地合上笔记本，&ot;随便看看。&ot;

&esp;&esp;林小雨放下书，在他对面坐下：&ot;你要补习数学？&o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