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。
锋利而危险。
许子籍一愣,松弛下垂的面庞控制不 住地抖了抖。
是他感觉错了吗?承袭了谢丞相君子之风的谢使君,怎么一瞬间变得比那些渴饮人血的武将还要凶残。
“陈郡守……托我说和,想为使君举办一次曲水流觞,一为愉悦使君心情,二为武陵城中诸位学子一睹谢使君尊颜。”
许子籍的确受了陈郡守之托,但他内心真正想表达的并非这个 啊,该是他主动提议,谢使君答应,他顺理 成章地成为曲水流觞的主办者,而不 是陈郡守。
说完,他的神 色很 不 自在。
“好啊,劳烦子籍先生帮我谢过陈郡守。”谢蕴语气平淡地应下。
曲水流觞一般在暮春时节,而现在是盛夏时分,天气正热,其实并不 适合。
但两方都有 意,突兀的地方便被理 所当然 地忽略。
-
施针过后的闲暇时间,张静娴读起了谢丞相的文集。
她托义羽在武陵城中购买,不 知道是不 是巧合,几 本文集竟然 很 诡异地同前世 谢丞相送给她的那几 本内容一样。
唯一的不 同便是,在武陵郡城中购买的文集纸张粗糙,字体晕染严重 ,而前世 谢丞相亲手赠予她的文集,纸张雪白,每一个 字都美观雅致,意境恬淡。
“文集乃叔父亲手所写 ,整理 而成,他对阿娴你倒是大方。”
前世 ,男人辨不 清喜怒的声音再度回响在张静娴的耳旁,她摸了摸泛黄的纸,对只见过一次面的谢丞相好感依旧。
虽然 他的两位侄儿,一个 是阴冷凉薄的毒蛇;另一个 谢家长公子,暗害自己的亲弟弟,调军营中的庶民为私,也不 是什么好东西。
“如果谢丞相知道了自己一个侄儿的所作所为,他会公平公正地帮另一个 侄儿谢蕴吗?”屋中,张静娴喃喃地自言自语。
一旁,黄莺啄了粟麦和葡萄,安心地卧在新的巢穴里面清理 着自己的羽毛。
小鸟哪里知道人类的复杂。
“一定会帮的吧。”
“如果谢丞相大义灭亲,肯放表兄他们离开,那谢蕴呢?我是不是也可以请求谢丞相让谢蕴放过我?”
“我是他的救命恩人,谢丞相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侄儿恩将仇报。”
“是,一定是这样!前世 我是自愿和他在一起的,后来……不 愿意了,獬送我离开未必没 有 谢丞相的授意。只是,他未来的……不 肯放过我罢了。”
女子嘀嘀咕咕说了很 多只有 她自己能听到的话,黄莺两边的羽毛都清理 好了,歪头朝她看了看,又看向关起来的窗户。
小鸟向往自由,不 喜欢被关在房间里面。
张静娴默了默,起身到窗前将窗户打开,反正已经 被谢蕴发现了,她也没 什么好藏的。
“飞吧,飞高 一点,小心不 要被抓到。”
她转过身来,温柔地同黄莺叮嘱。
黄色的小鸟展开翅膀从打开的窗户飞了出去,夕阳的橘色照在它的身上,张静娴伸出了一只手,带着薄茧的手指也变成了温暖的颜色。
黄莺飞到了蔡家的百草园,高 声啼叫,它感觉到这里有 许多虫子,也有 人类朋友喜欢的野果。
总吃素,鸟也受不 了啊。
它凶狠地捉住了一条小虫子咽下肚,没 曾想,又有 一条虫子狠重 地砸了过来。
鸟眼睛呆呆地看过去,熟悉的雄性人类正一眨不 眨地盯着它。
那个 被它啄过一口,之后又把它关在笼子里面的人类!
黄莺吞咽了他扔过来的虫子,不 一会儿,它拍着翅膀飞过去,在谢蕴的面前放下了一颗小小的野果。
虽小的可怜,但很 红,不 见一丝青色。
他冷漠地用长指拨了拨,没 有 嗅到奇怪的气味,薄唇一抿,牙齿咬破果皮,咀嚼果肉。
甜的发齁。
谢蕴顿了顿,眸光深暗,那个 农女和这只傻乎乎的小鸟没 有 不 同,很 容易被骗,也很 容易被掌控,只要他再耐心一些。
“不 准与别的男子接触,许子籍的学生,她的表兄。”
“温和敦厚的良人,阿娴永生永世 都遇不 到,再是失望,再是难受,结果都不 会变。”
“除了向我俯首乞怜,没 有 第二个 可能。”
-
清晨,张静娴睁开眼睛,先去看黄莺的巢穴。
里面,一只小鸟很 安静地睡着。
她笑了笑,然 后在自己的枕头边发现了一颗红彤彤的野果,果皮很 薄,果肉的甜味浓郁,整个 房间都可以闻到。
她心满意足地吃了下去。
洗漱过后,去前厅用朝食,遇见义羽和蟛等人,张静娴举了举自己的水囊,问他们要不 要喝葡萄饮子。
“这么快?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