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的桃花膏让他吃了大教训,弄得脸上竟溃烂,又疼又痒,折磨得他日夜不能寐,人?都瘦了一圈,养了两个月,脸才?不再疼,只是比以往更难看了,白生生的脸上,像趴着一只蜘蛛。
起?初左小鸣使用桃花膏是没事的,虽说不见效,但也没过敏,很明显是中途被人?动了手脚。
吴管事查下去后,揪出来个跟着去过天南仙山的小奴,小奴痛哭流涕地说自己?什么都不知道?。
当时左小鸣是刚被逼出狐妖体态的虚弱身子?,在床上起?都起?不来,整天靠汤汤水水吊着命,他忍着脸上的瘙痒,去抓玄嵇的袖子?,说饶了他吧。
小奴在地上把头?都磕流血了,玄嵇也不动容,让吴管事带出去,杖刑至死。
左小鸣不落忍,那小奴求生成那个模样,都还在说自己?是冤枉的,想必真不知情,为了他这张本就?毁了的脸,赔上一条无辜性命,他罪大恶极。
左小鸣要从床上下来,不慎滚了下来,被玄嵇捞了一把,皱眉道?:“你干什么?”
左小鸣推开他的手,跪在他脚下,磕了个头?说:“饶他一命。”
这小奴获了大赦,额头?的血流了一脸,又哭又笑地说谢谢神后和神君。
这回,玄嵇哄他道?:“没事的,这是我从王母那里要来的,是长?泽亲手秘制的焕肤膏。”
左小鸣还是不停摇头?,玄嵇好话用过了,便冷了脸用赖话:“左小鸣,老实一些。”
左小鸣不动了,在他怀里低着头?,只有眼泪不停往下砸。
这药膏是乳白色的,闻着有股草木的香涩气,左小鸣闭着眼,被玄嵇捏着下巴在脸上细致地抹。
左小鸣哽咽道?:“有点疼。”
玄嵇手指的顿了下:“疼是对的,王母说抹的时候会有点刺疼。”
夜里,左小鸣睡了个好觉,脸上一直伴随他的那股紧致泛痒的感觉消失许多?。
他迷迷糊糊想,或许这药真是长?泽仙君的。
翌日,左小鸣从床上醒来,身边没有玄嵇,他没被关在笼子?里。
左小鸣下了床,打开门后,觉得今日阳光甚是强烈,照在人?的脸上和手上,烫乎得很。
吴管事走?来道?:“主子?,醒了?瞧瞧这天,有什么不一样?”
左小鸣抬头?看了眼挂在天际的那个模糊金太阳,实话实说道?:“很热。”
吴管事笑开了:“神君特意弄的。”
左小鸣不理解,特意弄得这么热做什么,这么一会,脸上就?想出汗。
吴管事见他眼里透着迷惘,解释道?:“人?间有四季,春夏秋冬,日日黑白昼夜,往后紫云宫也有了。”
左小鸣皱着眉,更不理解了。
一天下来,紫云宫内的灵奴们各个脑门冒汗,脸晒得红扑扑的,埋怨太热了。
左小鸣也嫌热,回去屋里乘凉了 。
他是喜欢人?间,但不代表喜欢过于酷暑的天气。
左谭走?时的话让左小鸣一直惦记,他翻来覆去睡不着,等玄嵇回来,他说:“我想回清灵山看看。”
玄嵇拿毛巾擦着手,听到这话,看了眼左小鸣。
“回去做什么?”
他语气很平淡,可左小鸣觉得他已?经不高兴了。
左小鸣坐在床边,大尾巴安安生生,他的眼睛又黑又亮,只是如?今像蒙了一层薄薄的尘,怎么都吹不散。
左小鸣低下了脸,看着脚上的袜子?说:“上回我娘没来,我想回去看看。”
玄嵇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?,但左小鸣很少跟他要求什么,挑了个时间答应了。
左小鸣却又提起?了条件:“我明天就?想去。”
玄嵇皱了眉:“明天我有事,没有时间陪你去。”
他强迫狐妖结契的事传得沸沸扬扬,孟澹摇是众人?心中的谦谦君子?,从不说谎,凌霄殿上的话,虽只是一言之词,却也刮起?了一阵风。
玉帝让他收着点做人?,给?他找了一堆普济众生的度化琐事,还有修身养性的礼教之事,整日不是念经诵佛,就?是在昆仑山潜心听道?。
明日的莲池参佛不可推辞,玄嵇没法陪左小鸣一起?回去。
左小鸣哭了,掉着泪:“可是我想早些见我娘,你去莲池可能要好几天才?能回来。”
玄嵇亲了他一会哄他,说不差这几天。
左小鸣见没希望,背过身了。
玄嵇恼了,他已?经用了足够的耐心,准备抽他一顿屁股,刚坐起?来,左小鸣就?往里面挪,露出一双惊恐的泪眼。
玄嵇不忍了,左小鸣在他手里吃了太多?苦。
“行,明日,让吴管事陪你回去。”
左小鸣点点头?,被玄嵇搂着了。
左小鸣昏昏欲睡,玄嵇还在他耳边警告他要早点回来,说着各种小话。
他都一一点头?,甭管听没听见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