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的。
他睁开眼,痛得完全睡不着,不管是侧到这边,还是侧到那边,都很难受。
挣扎着想要起来,但因为手脚都伤着,没有旁人的帮助,他根本就起不来。
裴玄琰便在外殿议事,往常他与大臣议事都是放太极殿。
但眼下为了能时刻照料闻析,才又放在了勤政殿。
只是从前议事的时候,大臣们都会因为意见不合而起争执,大声嚷嚷那也是家常便饭。
不过眼下在勤政殿,皇帝不准任何人说话大声,甚至还要刻意压下声线。
但凡有人声音重一点,便会被皇帝亲自敲打一番。
正讨论着,忽然从内殿传来哐当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。
这在本身十分安静的勤政殿,便显得格外清晰。
裴玄琰立时脸色一变,起身道:“都候着。”
而后大步流星的入了内殿,一眼便瞧见闻析以手肘抵着床面要起身。
“醒了怎么不唤朕,怎么还出了一头的汗,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?”
裴玄琰迅速坐到龙榻边,一手拦住闻析的后腰,一手护着他的后脑,熟练的将人拥入怀中,好让闻析靠在他的怀中。
闻析有点脱力的,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上,如实道:“痛得睡不着。”
裴玄琰一听便急了,大叫:“传太医!”
孙太医随时待命,很快便来到了殿内。
只是在经过外殿时,和几个面面相觑的朝臣对视了一眼,又匆匆入了内殿。
有朝臣小声嘀咕:“陛下的勤政殿,还有人?”
另外一人提醒:“除了政事,不该问的别问,忘了这两日朝堂上的动荡了?”
几人一下又不敢说话了。
自从裴玄琰在朝堂上掀起腥风血雨的血洗后,朝堂上都安分了不少。
现在人人自卫,哪儿有人还敢去管皇帝的寝殿是不是有外人在。
裴玄琰很是急火:“不是说伤口已经在愈合,闻析怎么会痛得睡不着?你的医术到底行不行?”
孙太医真是有苦说不出,他只是大夫,不是神医啊!
“陛下,伤口在愈合的时候,就是会有疼痛感,在后期的时候,还会很痒,那是皮肉在重新生长,都是正常且难以避免的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裴玄琰强硬的打断:“不行!这么痛他哪儿能休息好,若是休息不好,身子如何恢复?”
“必须给朕想法子,若是不能让他止痛,朕看太医院也不必存在了!”
孙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,不敢说话。
还是闻析无奈道:“陛下莫要为难太医。”
裴玄琰十分心疼的捧住闻析的脸,“这两日本便因此而消瘦了许多,若是再睡不好,如何能调养身子?”
“必须给朕想法子,若是连这都解决不了,朕养太医院的一帮废物有什么用?”
孙太医:“……”
他这拼死拼活的,从阎王爷的手中抢回闻析的性命的辛苦,真是一点儿也不提呀?
孙太医只能想出一个法子:“那微臣便在药中再加一些止疼的,但起到的时间恐怕是有限。”
“若是想要时间长些,微臣再调一味香,加以沉香、零陵香,具有祛寒止痛的效果,也能睡得安稳一些。”
裴玄琰的脸色才好看了点,“还不赶紧去办?”
孙太医赶忙拱手下去了。
闻析叹了口气道:“你为何为难孙太医,若没有孙太医的妙手回春,我早便已经没命了。”
裴玄琰抬手,动作温柔且有耐心,与方才呵斥旁人形成强烈的反差,一面擦拭汗水,一面道:“食君之禄,当忧君之事,这是他们的职责。”
“宝贝,不要太心善,你总是喜欢站在别人的角度,为他们去考虑,所以才总是会弄得满身伤,人是自私的,朕希望你能自私,多为自己考虑,好吗?”

